李欲曉：建設互聯網的美國正在摧毀互聯網

美國司法部以所謂黑客手段獲取商業秘密為由起訴起訴5名中國軍官。對此中方已向美方提出嚴正交涉和抗議。美國作為電腦或網絡空間的絕對霸主，歷年來在非法監聽全世界，竊密包括軍事、商業等多領域。美國在尚未從“監聽全世界”的丑聞中擺脫出來時，又上演了一出“賊喊做賊”的鬧劇，此舉究竟意圖何在？北京郵電大學互聯網治理與法律研究中心主任李欲曉教授分析稱，這一國際司法領域罕見的案例隨即受到全球的廣泛關注，并進而在中美兩國引發巨大影響，中方譴責美國的做法并立即中止了中美網絡安全對話小組的工作，顯然中方還會有后續的報復手段出臺。但是美國在此時做出這樣抹黑中國政府和中國軍隊的舉動，應該不是一時之沖動，如果站在全球網絡空間安全的大環境來看這一做法的背后目的更值得深思。美國此舉預示著全球網絡治理的變局即將開始。

一、美國遏制中國政策顯露無疑：阻擊、牽制、遏制

李欲曉認為，從即時性目標層面來看，美國此舉有三個明顯的目的：第一，阻擊。在中國主辦亞信峰會和即將舉行中俄聯合軍演之際，美國此舉顯然是要告訴中國，誰才是亞洲的老大，其傲慢的舉動表明美國的意志可以控制世界每一個角落；第二，牽制。今年以來，中國在南海地區的主權屢次遭到自菲律賓、越南的侵害。美國不但與菲律賓進行聯合軍演，還在近日再次呼吁增加美國艦艇訪問越南的數量以深化美越軍事關系。很顯然，此次事件無疑也是美國為了給小兄弟打氣、配合牽制中國的總體戰略而有計劃采取的措施；第三，遏制。斯諾登事件暴露的美國國家安全局監控全球網絡的丑行，使得美國不得不宣布放棄互聯網管理權，但是沒有人相信美國會真的這么做。而美國一方面為了給盟國交代要假戲真做地提出一個委托方案，另一方面又怕弄假成真讓中國這樣一直反對美國對互聯網控制的國家在未來網絡空間治理格局中占有優勢，因此借這一事件對中國進行遏制打壓。

二、美國已經不再是一個對網絡空間負責任的國家

李欲曉分析稱，2011年美國網絡空間國際戰略出臺的時候，顯示出要促進信息在全球自由流動，推動全人類的共同發展的高大上形象，但是隨后美國的“棱鏡”、“旅伴”、“肌肉發達”等項目曝光顯示出在為全人類貢獻了偉大的互聯網的同時，美國也借互聯網完成了對全球的控制。對于美國在網絡空間的優勢和霸權，全世界都無可奈何，“誰讓你樂意接入到美國的互聯網中？”但是善良的人們仍然相信至少美國還是世界上最有能力保證網絡安全和網絡正常運行的國家，美國的技術、服務和創新能力仍然是驅動人類進步的重要保障。但是三年來連續的三件事情已經徹底表明了美國對網絡空間的不負責任。

2012年美國眾議院宣布一項調查結論，華為、中興公司試圖進入美國市場可能對美國國家安全造成威脅，理由是這兩家公司和中國政府的關系。但是美國人似乎忘了互聯網本身就是美國軍方開發的，在華的各大美國信息技術企業又有哪個跟美國政府沒有緊密的關系？顯然美國以政治因素來建立貿易保護壁壘不僅是為了所謂的國家安全，更是為了讓美國企業在和中國企業的競爭中獲得不公平的優勢。當美國在網絡空間放棄自由競爭的基本原則之際，我們不得不遺憾地看到一個曾經的全球大國開始衰落。

2013年斯諾登事件舉世矚目，美國政府部門擁有的令人恐怖的能力和以國家安全之名義實施的全球監聽行動表明，在美國眼中，互聯網不過是手中的工具，無所謂規則，無所謂法律，一切以對美國有利為準繩。而這樣的網絡空間，所謂保障信息的自由流動的基本原則不過是為了能控制全世界的遮羞布。所以從巴西總統到德國總理，都和你我一樣在美國面前沒有隱私，美國長期反對國際社會希求形成網絡空間國際公約以對網絡空間各種濫用侵權行為規制的目的大白于天下，全球網絡治理成為了笑話。唯一需要感謝美國的事情，是對個人隱私保護知識的普及效果遠超各國政府以前的一切努力。

這一次，居然是美國司法部出面了，似乎想起了網絡空間要依法辦事，盡管我實在難以相信他們是通過合法手段進行的調查取證，無論從形式還是手段看，都是極其具有創新和示范意義的。可以預料的是，從此網絡空間將充斥國家間、企業間的沖突和報復，而美國在全球的跨國公司、政府工作人員都將可能成為訴訟對象。以司法手段處理網絡空間跨國問題也將實質性地打破美國對互聯網的控制。美國所有跨國公司很悲哀地發現自己變成了各國的人質，這也直接導致網絡成本在今后十年將快速提升，美國將面臨全球的不間斷訴訟，美國企業的創新能力將快速墜落，最終美國將不得不徹底放棄互聯網控制權，與此同時美國經濟和美國企業借此重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顯然這種隨意性的做法正在成為美國的國策，除了倚仗在網絡空間的技術、軍事優勢，可以表達出美國的優越感外，美國也表現出確實不再愿為互聯網承擔責任了。我一向認為美國在網絡空間的諸多領域都是中國的老師，當然除了道德和品行方面，而美國的這幾類做法讓人類在進步的同時看到了太多丑惡。我們不得不認為：建設互聯網的那個美國，正在摧毀互聯網。

三、缺乏基本的國際規則全球網絡治理的變局

李欲曉認為，在美國完成了全球互聯網的普及之后，我們顯然不能要求其繼續承擔對全球的網絡安全責任。但是將一國的利益凌駕于全球利益之上，甚至不惜犧牲全球網民的利益。究其原因，在于網絡空間缺乏基本的國際規則。

在全球性不對稱網絡環境下，以美國利益為核心的網絡架構得到強化，并且導致其他國家的網絡安全受制于美國，這本身就對全球網絡空間的安全造成了極大的風險。盡管國安局的丑聞讓美國難看，但是坦率地說美國宣稱放棄互聯網控制權仍然讓所有人驚得快掉下眼球，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不過換個角度考慮，將所謂的互聯網控制權從政府轉移到私營機構手里，顯然將使美國放下背負得維護全球網絡安全的包袱，轉而維護自身的利益就更名正言順了。以美國的慣常做法，必定也有互聯網之后的手段來繼續保持對全球的控制。所以隨著美國戰略重心的轉移，放棄互聯網控制權已經不僅是一種口號，更成為美國自己重新構建網絡空間架構的契機。

對于中國和其他國家而言，在應對美國各類無理舉動的同時，應著手認真研究網絡空間全球治理的新架構：無論在聯合國框架下，還是在第三方機構的框架下，建設安全、可信、長期發展的網絡環境符合全人類的共同利益。我們不能因為意見不統一和自信不足拱手把互聯網控制權再交回美國手上，更不能再等美國拿出一個什么方案了，而應該由各主要國家和國際組織建立網絡空間國際磋商機制，拿出非美國化的全球戰略和架構設計。盡管美國可以這么不負責任地對待網絡空間，對待他人，甚至對待自己的跨國企業，我們和其他國家得對自己負責。